Lonicera

一只写文很废的鸽子,无比心碎无比烦躁

逃离

写一写我心目中的联五,主冷战dover,微量红茶~

国设,以这两个月发生的事件为背景,但不扯时政,相处模式偏温馨,通篇流水账,慎入~


“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国际局势,集体商议好逃离现实的束缚,只为享受普通人习以为常的惬意。”

      弗朗西斯毫无疑问是第一个到的,毕竟从地理位置上看,这次的聚会地点离他最近。旅馆地下室的台球厅显然许久无人打扫了,他环顾四周,发现目光所触及的地方都积满了灰尘。他也没有多想,自觉地走到前台要来一些清洁工具开始擦拭屋内的家具。他并不是不知道清扫的工作可以交给专门的清洁人员,只是一来他们不希望因外人的过多介入而暴露身份,二来是为了遵守五个人在半个多世纪前定下的不成文的规定,谁先到来谁负责清扫和整理。战争年代很难找到舒适的环境,弗朗西斯依稀记得四四年的傍晚,亚瑟扶着他走进尚未被完全炸毁的餐厅时,阿尔弗雷德和伊万正在清理地面上的碎玻璃,他们让亚瑟把他带到相对而言最隐蔽最干净的地方,以方便处理他肩膀上化脓的伤口。王耀抱来几件破旧的棉衣准备帮他们御寒,一边掸着土一边叫伊万把偷来的酒瓶放下,因为酒精只可解一时之急,一旦热度散去,就会让人冷得更加彻骨。

     “咔嚓。”清脆的开门声将弗朗西斯带回现实,他回过头看到亚瑟正俯下身捡起滚落在地上的几颗台球。弗朗西斯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回忆中太过投入,以至于没发现台球已经滚到屋子的各个角落。

     “看来你打扫时不太用心啊。”亚瑟抬起头,与弗朗西斯的眼神相对。祖母绿的眼眸依旧很清澈,但目光却有些暗淡,眼角更是透着说不出的疲惫。“你的状态貌似有些糟糕,最近总是精神恍惚的,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你这话是在对你自己说吗。”弗朗西斯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继续把剩余的台球全部捡回来放到刚刚擦拭完的台球桌上。虽然嘴上没有挑明,但他也明白,亚瑟说的是实话。这几天他心慌的毛病再度复发,夜晚睡觉更是要紧紧蜷缩身体才能勉强入眠。社交媒体上各式各样的传言不断,舆论的把控者究竟在思考什么他不愿意知道也没有权利知道。从始至终他的力量都是薄弱的,即便是夜色降低,他也无法主导他的思维。

     “好了,用不着逞强。你我都一样。”亚瑟拿过弗朗西斯递上来的纸巾擦去椅子上的土,顺便洒上几滴消毒液。他其实不太喜欢每次把聚会的地点定在这种长期无人管理,卫生条件糟糕的地方,毕竟把打扫的时间节省下来还可以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情。印象中这个想法是伊万提出的,他最开始表达过异议,可王耀告诉他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容易激起人讲述过去、讲述自己的欲望。至少到最后一刻,你都是安心的。王耀握着扇子说。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承认来到这个房间后,路途上产生的焦虑感与紧迫感也随之消失。他虽疲倦,但心无旁骛。局势紧张,他的日子自然不会太好过,夜晚需要坐起来背靠在垫子上入睡,否则他真有可能因为胸闷发作喘不上气来。这应该是他二月份以来新添的毛病,私人医生也诊断不清是何种原因。

     “啪。”是台球进球的声音,原来弗朗西斯已经将剩余的地方都清扫完了。亚瑟倒暂时没有打台球的兴致,只坐在椅子注视着弗朗西斯略显单薄的身影。许多官方评价将弗朗西斯定义为浪漫、洒脱、狂放不羁的代名词,不止世人这样认为,连绝大多数与弗朗西斯并不算熟识的意识体也这样认为。倒是亚瑟明白弗朗西斯华丽多情的眼睛里始终住着既颓废又恐慌的内核。路德维希说弗朗西斯有时对理想的事物过于执着,也因此他整个人会如撕裂一般痛苦。而亚瑟觉得弗朗西斯没有那么复杂,他痛苦仅仅是由于他太清醒。

     “你不打台球吗?光坐着容易想些没必要的烦心事。看你,熬的整俱身体都憔悴了。”

     “过来。陪我坐坐好吗?”

     弗朗西斯轻轻笑了一声,他早就猜到了亚瑟的真实想法,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等着对方把话说出来。球桌旁的两把椅子紧紧并在一起,弗朗西斯下意识地拽过亚瑟的手腕,将对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亚瑟则靠在弗朗西斯的肩膀上,为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静静休息。几秒钟后,弗朗西斯便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果然,还是我能化解你的煎熬。”弗朗西斯悄悄吻住亚瑟带有淡淡玫瑰香气的头发。又是如此,一如既往的倔强,一如既往的不依不饶,一如既往地把最柔软的一面全留给纠缠千年的人。假如那三十四千米的距离消失,他们之间或许不会存在不间断的纷扰与无数次的迫害,可对应的,他们也不再是彼此世界里的唯一。究竟多佛海峡成就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弗朗西斯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

     “当当。”

     亚瑟被敲门声惊醒,短暂休息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胸闷的症状似乎有所缓解,不知道是不是弗朗西斯就在他身旁的原因。门被打开,王耀手里拿着一套从前台要来的茶杯。

     “看样子,我来的时间不太凑巧。没搅了你们的好梦吧?”

     “别说笑了。”弗朗西斯拉过一张桌子,叫王耀把茶杯放上去,“要不要我再去拿一壶热水,顺便……”

     “酒还是等伊万到了再去买吧。”

     “伊万?你敢肯定他会……”亚瑟欲言又止,他很清楚以目前的形势让伊万抽身何等困难,从一开始,他便做好了人凑不齐的心理准备。

     “我在电话里曾劝告他,暂时逃离可以治疗他的病。他会明白的。”

     王耀边传达着信息边拿出特意准备的茶叶,他的目光静如止水。在很多意识体眼中,王耀是最近几年才变成一副沉着而且深藏不露的模样。可在亚瑟的印象里,他们相遇于缅/甸的时候王耀就已经是这样的姿态了。他借着一根树枝攀爬到一棵树上,挽起军装的袖子,用望远镜注视着树林的远方,嘴角勾起一条冰冷的弧度,显得老练、决绝、胸有成竹。阿尔弗雷德曾对他抱怨王耀琥珀色的眼眸是最诡异的摩斯密码,当你认为已经破译的时候也是离正确答案越来越远的时候。伊万则告诉他根本不用破译,王耀会随时变出你最想要的答案。

     “屋子大小正合适,唯一的缺点就是光线太昏暗了。刚才该让弗朗西斯顺便带回一盏灯来的。”

     王耀看着墙上意味不明的抽象画,愣了一下。

     “你不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吗?”亚瑟握住一颗台球,在球桌上来回敲打起来。

     “打打台球就好了。你们刚刚没尝试着来几场?”王耀走到桌边,拿起球杆打磨起来。他猜出亚瑟口中的压抑不是指代房间中的气氛。全世界都在用他们五人的关系下赌注,他心知肚明,也不可能左右舆论的方向。“主动做些事情可以打破气氛,当然内心要保持坦然。如果表现得太焦急,也不容易进球吧。”

     “你果然是个既聪明,”亚瑟趁机拿过球杆,将白色球打出,击中不远处的黑色球,“又清醒的人。你拿球杆的动作有些偏了,应该像这样。”

     “这种运动我接触的不多,正好你可以教教我。”王耀靠在球桌左侧,看到亚瑟又顺利击中一颗粉色的球,还细心向他解说着台球的规则。不知何时,他们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了,前一秒谈判桌,后一秒咖啡厅;上一秒拿起签字笔,下一秒端起茶杯。这样也好,王耀发自内心地想。

     “瞧,我又遇到了谁。”弗朗西斯拿起热水壶再度打开房门,阿尔弗雷德跟在他身后,眼镜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刚想说你这家伙拿壶热水这么半天没动静。”亚瑟放下球杆,叹了口气。

     “这不是接到电话去接阿尔了吗。”弗朗西斯说着竟笑出声,“你们知道吗,他迷路了。”

     “喂,不要刚一见面就嘲笑我。”经历过时差的阿尔弗雷德倒是没有一点儿劳累的意思,言语中还透露着一丝不服气。

     “可你迷路确实有点儿稀奇。”王耀熟练地撕来茶包,将干枯的玫瑰花瓣放入水中,花瓣在杯底散开,如同嘴唇上渐渐化开的胭脂,“你不是,曾经来过吗?四十年前,你还跟我说,这是你永远要清清楚楚地记住的地方。”

     “牌桌上的谈话吗?那不可信哦。”阿尔弗雷德故意低下头,试图掩盖他蓝色眼眸下隐藏的慌乱。弗朗西斯将注意力转移到墙壁上的抽象画,他怀疑那是个用方块拼凑起来的倒立的人影,唯有胸口位置的图案是个红色的五角星。亚瑟的脑海里闪过这座城市过往的片段,若有所思。

     “你若是针对我说的,我当然需要掂量一下,但那句话你针对的不是我。”王耀用搅拌棒一点一点地把茶水中的花瓣攒在一起,形成一朵朵在杯底绽放的玫瑰,“茶好了,需要来一杯吗?”

     “可……再怎么样,几十年过去周围变化很大了……”阿尔弗雷德依旧在努力辩解,尽管他知道这样做也无济于事,“算了算了,我今天可是为了台球才来的,从那些人眼皮底下坐飞机溜出来真是不容易。我猜白色房子里的人一定满世界追踪我的轨迹呢。”

     “说的好像只有你是逃出来的。”亚瑟不由自主地跟阿尔弗雷德在球桌上对打起来。

     “除去四四年,我们哪回私下见面不是逃出来的呢。”弗朗西斯尝了一口玫瑰花茶,里面有股惹人陶醉的甜味。

     “而且次次选的地方连私家侦探都无能为力。说实话,他们真不必花太多的心思在我们身上,毕竟,”王耀停顿了一下,他觉察到空气中有一股弹药与酒精混合的味道,“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只是陪衬,对吗?”

     “天知道我每天都在思考如何躲开那些家伙的视线。让我选择?先告诉我有没有适合我的选择。”阿尔弗雷德再次成功得分,这回击中的是一颗红色的球。

     “伊万告诉我他的航班有延误。”王耀往墙壁的方向靠了靠,仔细听着屋外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恐怕要两个小时以后了。”

     “不可能的,我看到他……那就,那就等等喽。“阿尔弗雷德明白自己无意间中了王耀的圈套,赶忙改口,试图搪塞过去。

     “咣当。”门是被撞开的,伊万有些醉了,脚步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阿尔弗雷德望着伊万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内心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庆幸。不错,他说了谎。来到这座城市后,他最先去的地方是易/北/河,并在河的沿岸见到了醉酒的斯拉夫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几个俄语单词,是叛变、孤立、信仰、穷途末路。他本能地想靠近伊万,尽管对方是世人眼中野心勃勃的对手,但碍于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最终选择了退却。等他醒来,他会出现在我面前的,他答应我,不会失约。阿尔弗雷德当时默默安慰自己。刚才明显用力过猛,再加上酒醉,伊万的意识更加模糊,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像是被抽去魂魄的躯壳。弗朗西斯和王耀同时望向墙上的抽象画,这回他们明白为何看的时候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不想办法给他醒酒吗?”亚瑟走到门口,正准备找前台拿些消过毒的热毛巾,“围巾还是先解掉吧,这样缠着恐怕不行。”

     “等一下。”王耀从背包里拿出用于包扎伤口的绷带, “我随身带了一些。他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还是去问问哪里能搞到醒酒的东西吧。”弗朗西斯朝亚瑟始了个眼色。

     “拿去。”王耀扔给阿尔弗雷德一团绷带和一瓶药水,“想要其他的就从我背包里拿。”

     “为什么是我?”

     “你还要明知故问吗?”

     “他什么时候伤口感染你比我清楚吧。”

     “你替他包扎过,我没有。”王耀留下这句话,随即关上门。房间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寂静。

     阿尔弗雷德跪坐在地上,慢慢地将伊万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上面形成一道鲜红的血痕还夹杂着零星的皮肉组织。棉签沾了药水涂在割裂的伤口处,兴许是受到药物的刺激,伊万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只手也狠狠按住阿尔弗雷德的掌心。想必是又梦见不好的东西了吧,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摇摇头。他抓住了谁的手?冬妮娅的,娜塔利亚的,王耀的,还是自己的?不知不觉间,药水已经涂完,阿尔弗雷德展开绷带,用剪刀剪开,抬起伊万的脖颈,熟练地包在伤口处。伊万的身上总有一股怪异的樟脑球味,无论是在雅/尔/塔宫殿还是莫/斯/科红场,他都嗅到过相同的味道。阿尔弗雷德从来没有介意过,相反他觉得伊万的味道能带给他说不出的安全感。四五年他靠在他的肩头说,他胸前的红色勋章格外耀眼。九一年他把他从喧闹的人群里拉到僻静的街巷中,替他挡住了那份溢于言表的尴尬。也是那一年,他掌握了包扎的技巧,记忆中伊万的伤口裂得很深,深到失去意识。有人问,他即便落魄也是你的宿敌,何苦这样仁慈。他回答,宿敌就不能惺惺相惜吗?六八年时他说他懂我。现在,轮到我懂他了。

      “嘶。”伊万揉揉双眼,眼皮干涩着,让他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来到了聚会的房间里,只记得自己灌了很多酒,在街上晃来晃去被行人当成疯子。所幸没有暴露身份,否则就目前的情形,他不会太好过。脖子上缠了绷带,痛感不再明显,围巾被叠好放在椅子上。

     “酒醒了?谢天谢地。”靠在桌子腿上打磕睡的阿尔弗雷德听到伊万的声音也醒了过来。

     “你?他们三个呢?”伊万见到阿尔弗雷德时竟有些诧异。他本以为不太可能见到他了,或者是没有资格见到他。

     “怎么?跟我独处不是正和你意。”阿尔弗雷德站起身,也开始端详起那幅抽象画,“我想我又一次留住了你的命,你真够幸运。围巾要不要帮你洗一下,留着条血痕怪吓人的。”

     “不必了,有那道痕迹我更容易念着姐姐。”伊万把叠好的围巾重新围在脖子上,“阿尔……”

     “嗯?”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哈。你也一样。你逃出来更困难吧。”

     “比你容易些。我说我要帮忙作战,他们就不会拦我。”

     “你?真是狡猾的家伙。”

     “咔嚓。”弗朗西斯、亚瑟和王耀推开门,手里拿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醒啦。”王耀将拿回的东西放在地面上,“我这就重新泡几杯热茶。你之前喝了不少酒,一会儿肯定会感觉浑身发凉。早就说过酒喝的越多身体越冷,几十年来你从没听过。”

     “要不要继续打台球,现在多一个人更有意思。”亚瑟重新把球摆成了三角形。

     “我又搞来几瓶酒,伊万你想继续喝也无所谓,不过我还是劝你缓一缓。”弗朗西斯擦干净柜子,酒瓶被放了上去。

     “我们,”伊万翻看起墙上的老旧日历,“上一次合影是什么时候?”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四四年吧。”

     “四四年哦,照片还在我床头摆着。”

     “是个战地记者拍的,她还问过我们的名字。”

     “打算再拍一张吗?也不是不行噢。”

     “用Hero的手机吧。我去叫个服务人员帮忙。”

      照相模式开启的时候,五个人同时摘下口罩。

     “你们是?!”服务人员似乎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差点叫出声来。

     “嘘。”王耀摆出手势,示意对方保持安静,“不要声张。”


“最新照片,2022年4月8日,下午17点45分,拍摄于德累斯顿。”


番外

英:那家伙靠谱吗?他真不会说出去?

耀:说好了多给他报酬让他保密的,谁能跟钱过意不去呢。

仏:哥哥我的形象还是那么完美。

英: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

露:阿尔弗雷德你对着手机屏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米:不干什么,发蓝鸟。

耀:你疯啦!刚刚那个害怕暴露行踪的人是谁?

露: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英:你个Baka给我住手!

仏:小阿尔你是想让我们同归于尽吗。

米:一票否决。

露中仏英:……

据说当天晚上他们就把阿尔弗雷德的手机摔了,不过放心,照片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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